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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程慕桓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,尽管怀中的婴儿歇斯底里的哭着。夕阳把天映得愈发的红。他就伫立在那里,仿佛静止了般。
和赵洛冉从民政局出来,俩人的红本换成了绿色。原本就冷战的局面让俩人一出门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着,谁也没有说话。只是中途赵洛冉控制不住的转过身,疯一般地跑向程慕桓伸手抓回了孩子,紧抱在胸前,低低地哽咽。不知过了几秒,又突地将孩子塞到程慕桓胸前,捂着嘴转身飞跑了出去。其间,程慕桓一动不动,只是那双发红的眼让他看起来像头着了魔般的野兽,尤显得狰狞。尽量温柔地吻了吻怀中的幼儿,望了望赵洛冉远去的背影的方向,决然的吼了句:“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!”那声音那么绝望,那么无情,却又那么伤怀……
陆辰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车卷起了一阵尘土,宠溺的弯了弯嘴角。拿出手机,迟疑了一下又放回去。“反正时间宽裕的很。”他边想着边走到了公交站台下,一行一行找公车的路径。在看到402时,孩子气的笑了笑。时间过得可真快,离开母校已经七年光景,想以前到学校要转两次车呢,现如今偶然听刚进公司的小刘说起K大,脑中便不自觉浮出那一山一景;老师同学的音容面貌。原来,一直以为已曾忘却的记忆,那些曾经的旧时光,已经成了心底最永恒的想念,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,只是自己未曾发觉,未曾去唤醒。模糊地听小刘说402,顺着找去,心脏的位置突突的跳着。原来,自己一直都记得。
陆辰下了车,便远远看到校门口前一个男子一直望着学校,一动不动。那男子的背影,那么挺拔,但却那么落寞,他怀里似乎还抱有什么东西。一时间,陆辰觉得这背影那么熟悉,但却想不起来。他看到那男子动了动身进了学校,便也跟了上去。他想看清那男子的脸,他总觉得似曾相识,走的就愈发快了。但是因为距离远,不一会儿男子便消失在了自己视线之内,陆辰突然失去了兴趣,朝着湖的方向走去。
那湖叫“笃行湖”,湖中有个亭子,叫“至善亭”。取自校训“弘毅笃行,止于至善”他还记得那天在亭中,程慕桓揽着他说:
“小辰子,古有桃园三结义,今儿咱也来个亭中二结义。我大你三个月,就是程老大,你叫陆老二,哈哈。”说完便又阴腔怪调的喊着:“皇天在上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便被陆辰转身拉着胳膊说:“忒俗。”还意欲挠他。两人嬉闹了一阵,便将这事儿给忘了。但他与程慕桓四年的友谊却是坚不可摧,只是毕业后,工作,家庭…越来越多的束缚与捆绑,那些永远是兄弟,永远在一起的誓言早已失效,它们在时光面前如此廉价,如此微不足道,它们终究挡不过时间的考验。
一辈子太长,长到所有以往的理想、愿望化为泡沫,从未曾实现;也太短,短到咫尺一瞬间,一念恍然。
二
“爸,求您了,就答应我们吧!爸……”程慕桓又一次做着一番可怜样苦苦哀求着。
“我说过了不行,这简直就是胡闹,还没有毕业就想结婚,现在哪个男人不是要先有番作为,再谈婚嫁。你们还小,没有事业,拿什么在社会上立足,这道理你要我讲多少次!”
“可是,自古不都说成家立业嘛,我和冉冉……”见父亲松了口,已由之前的死活不应变为现在担心二人未来,程慕桓想拍胸脯保证自己的未来,却又被父亲打断:“好了,我说不行就是不行,没有再商量的余地,我连她父母还没见过几次,就想结婚,想都别想!”程灏已经有点不耐烦了。
“可是您不早就把人家家里五大姑八大姨,附带祖上几辈,您能查的都差了个遍嘛。再说……”程慕桓嬉皮笑脸的讨巧着,还想再说点什么,便被父亲长时间的紧盯给弄慌了手脚,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。经过这么多次的游说,他深知这个时候无论多说什么都对自己有害无益,心里胀的难受,他不知道早晚都要结婚,父亲为什么阻挠他。装作不太在乎的样子,低了低眼睑:“好吧,我先出去了。您早点休息。”
程灏无可奈何的坐在沙发上,突然觉得自己老了。他看不明白年轻人的事儿了,觉得有些力不从心。他也开始动摇了:一方面,他觉得儿子还太小,刚二十出头的年龄,过了法定结婚年纪没几个月,没有社会的历练,还不成熟;另一方面,他又觉得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变了,爱情已成为了生活的全部动力。儿子就是因为赵洛冉成绩优异,不想有差距,才拼了命的学习考上重点高中和大学。或许,结了婚,儿子会更优秀。
程慕桓走出父母的卧室,在楼梯拐角处看到自己的母亲。那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家庭女性。知书达理,温柔娴淑。
“怎么了?”张琰宁看到儿子一脸的委屈,突然又噗地一声笑了。“又是你和洛冉的事儿吧。”想来有些可笑,父子二人为了这事儿断断续续斗智斗勇了将近一年,父子俩谁也不让谁。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谁都说服不了谁。张琰宁素来疼爱儿子,这么多年来除了在这事儿上有过分歧外,几乎是有求必应。看着儿子氤氲的眼睛,长睫毛一闪一闪的,几乎要落下泪来,叹了口气说:
“你也确实胡闹了,这么久了……”
张琰宁没有再继续说下去,她知道儿子的心思。她想起儿子说:
“我只是想我们的结婚照留在最灿烂的毕业季,想让冉冉最美的时光永远定格在那里。”
程慕桓知道母亲的性子,但他不知道母亲现在的心里在想着什么。他只知道他平日跟母亲亲近的很,他和赵洛冉高中下来分分合合,所有的事儿母亲都知道。如今连母亲都还不松口,心里确实着急得很,难受的很,寸断柔肠的叫了声“妈”,眼泪便溢出眼眶,直直的往下落。张琰宁最看不得别人这样,况且还是她的宝贝儿子。毕业在即,孩子坚持了这么久,自己的心早就软了。叹了口气说:
“好了,早点休息吧,这次会帮你的”
宠溺般的揩了儿子眼角的泪水,无奈的摇了摇头,回到了卧室。
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。
程慕桓回到房间,拜仁和美因茨的比赛正在直播着,巴拉克精彩的进球让比分领先到了2:1,全场沸腾不止。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激动,只是狠狠地把自己摔在了床上。
程慕桓在心中想着既然母亲答应帮助自己,再加上爷爷奶奶就更有胜算。这样想着,便行动起来,心中思量着对爷爷奶奶的说词,一遍又一遍。
时针已由十一慢慢的滑向十二。程慕桓父母的卧室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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